考研:这一季里没有樱花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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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研:这一季里没有樱花开

题记:I laugh because I mustn’t cry ! ——Abraham Lincon(林肯)

    (谨以此文祭奠我为考研而战的那段日子)

    在我的印象里,武汉的春天总是珊珊来迟,那么含蓄内敛而又近乎处子的吝啬矜持了:今天这里冒出一个芽尖,明天那里点亮一片绿叶,很难寻得一个明晃晃的艳杏盈枝的图景。“紫陌春光好,又临探樱时”,我还为考研成绩未知而费神,武大同学发来了短信。是啊,又是三月春风,去年的这个时候,武大的樱花应该开得很盛大了吧?

    2004年3月21日,星期日。没有去武大,我利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到洪山广场听了一个大型免费考研讲座,朱泰琪、陈文灯、陈先奎等大师悉数对学子们展开了语重心长的“轰炸”,有时人总是需要一种外界的一种推动。14日,樱花还没开;28日,樱花已经谢了。(军校只能周日请假外出)我知道樱花如潮,无言纷繁,在最美的时候开,也在最美的时候落幕,生死起落一样嫣然,。我手里并不空,捏紧了一把有着樱花般美丽的传单,我知道,这个美丽的季节我错失了。

    我是在夏天里开始准备考研复习的。我学的是通信工程,到了大四上学期课程依然满满的,五考三查,时间不允许我从三月里出发。武汉的春天很短,就如同电脑的进程块,当那一抹蓝色把进度杆拉满,已经是夏天梧桐树上的一堆浓绿了。

    我到地方生院,狸猫换太子般地耗上了学校胡伟文副教授的数学辅导讲座,教授只管上课,不查听课证的事,为此我大部分时间里是幸运的,当然也有被“请”出去的历史。

    教室不大,但硬是满满塞了100多号人,也许集中点会带来好一点的授课效果。电扇呼啦呼啦没精打采地却转悠个不停,衣服早就汗透了,武汉的温度是一天高过一天,这一点毫不含糊,两个字,“闷”和“热”,我们如坐蒸笼,感觉也就和塔利班闷罐车穿越沙漠的时候差不多吧。不是没有水,有水,那是同桌甩失的一把汗,汗津津、粘腻腻、衣服贴背的感觉真是让人窒息,真想脱个精光而后快,或沉到航模池底而无返;不是没有风,有,那是胡教授又一桢黑板写满又悉数擦尽,有粉笔灰迎面飞来的时候,每每于此,我会恍然明白,冬天是多么叫人迷恋,东北的林海雪原多么的诱人……于是在头脑中,我会冲出一条血路break the way 因此当笔记一页页写满,题例一个个印入脑海,我心中便有一阵阵凉风刮过,踏心实意,问君何能尔,心远地自偏。

    一个倾情之夏,炎热溽暑,每周少不了队列训练,每天难逃三千米的锻炼,之后一次次凉水往身上一股脑儿浇下,我心里总会泛起一个执拗的期望:收获汗水,成功在望!我知道我就需要这样一种精神状态,我还在考研之路的边缘远远地做着备份呢——我已经上路——路才开始。

    参加完大学55周年隆重的校庆阅兵,已是仲秋,操场边,流了一地汗水的马路上空一遍金黄。秋天是最怡人的,图书馆的那一溜桂地清香依旧,可惜今年武汉又碰上了“秋老虎”,有很多蚊子等着吸我们的血。

    无数个加班,留下的总是抢占俱乐部的印象。每次我会习惯性冲个凉,身上涂遍花露水,再拎上半瓶,站在俱乐部门口,硬是出了一身冷汗:沙场秋点兵,如火如荼,大家忙得不可开交,席地而去,书籍散了一地,还可以见到枕头。这时的宿舍可以说“万人空巷”,人都到俱乐部去了,可以想见,朝俱乐部的过道上一定有群蚊子在飞赶。

    以前我怕黑,没有在12点后睡的历史,也真不知这一夜的自然怎么来过,诚惶诚恐,是不是这夜阑里究竟要生出个鬼影来。可如今,经常作晚,夜透凉的胴体,已不再神秘,焚膏继晷,这一夜夜一点半后踏夜而来的拖鞋,已早把夜的黑踏破,心中的鬼魅和幼稚也渐地成为那最亲近的回忆。加班的记忆更多是打瞌睡的印象,每每同学看不过去了,拍拍肩膀,“哥们,早点睡”,之后我会强作精神,倔强一阵,而后也只好打道回府,睡眠很干脆,一旦躺倒,便有万劫难复的感觉,连半个梦都没有就是第二天。

    转眼期末考试近了,原则上专业课我严格听课,晚上不加班,这样一来平凡的一天就挤得满满的。偶尔一次洗澡,便会很盛大,严格规划:带上衣物、带上鞋套上机卡、带上专业课本,如果澡堂很挤就去上机,如果机房很满我就索性到五楼上自习……

    跌进浩如烟海的复习,同学们陆续报了辅导班去上,很多人只是早晚一见,我是没有报班,只相信一条,天道酬勤:如果把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一枚针的尖锋上,那么这枚针将无坚不摧!学习之际,也有愉快的时候,比如同学发来短消息。

    “你,肯定,又耗在自习室了吧!下来透口气吧!” “何时?”

    “当然是现在,昙花开得很盛大的时候。”

    “再过半小时吧,那时昙花还没谢呢?”……

    2005年1月18日,武汉三年来的第一场雪。武汉之冬,来得早,去得晚,总带着很大的湿气,在记忆中总是阴霾的印象。教室里大家学得很上心,当惊觉下雪时,雪花早弥散了整个天空。空灵剔透的冰晶轻盈自由地一朵朵盛放在半空,汹涌澎湃。“武汉下雪了吗?”从昆明发来了短信,“下了,下了……”早在2001年我们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冬天就下了,久违的雪花啊,就象历经三年的跋涉远道而来,很熟悉,瞬间,家乡强大的融化冰雪的暖包裹了我的全身,“没有女朋友的冬天好冷……”CD机里隐隐绰绰的飘出熟悉的歌, 然而考研人的冬天并不冷。只要心中充满春意,天下四时皆为春。雪莱说,如果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?春,还会远吗?

    05年3月7日,这是一个令人坐立不安的日子。中午,我耗在宿舍懒懒地翻阅着1月份的《武汉晨报》,同学正在网上查分,刚要走我的考号,马上发信息给我。我即刻打开收音机,把音量调到最小,就是这一分钟,有汗不住地往外冒,当“滋、滋、滋……”声响起来的时候,我知道这一条短信是为我而来,就是它将决定我的心情状态,为我的焦灼不安彻底打上一个标号,慌乱中手机屏上已经浅浅显示了几个字:恭喜你!379分!准备请客吧!……

    忘不了夏半夜里,洗蔌时盆里的一池月光,月影浸上窗纱;忘不了清晨,梧桐树下背单词,不觉间帽子上落了一层秋叶;忘不了冬季寒生兰室,大家惜取暖气片上的袅袅余温……

    是啊,若我用七月流火而备,以一秋晨耕而来,那么纵有冬月寒冰如柱,一朝破茧成蝶,我缘何不成功?成功之花,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,然而当初她的芽儿,浸透了奋斗的泪泉,洒遍了牺牲的血雨,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,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,甜蜜的梦啊,谁都不会错过,考研路漫漫,我来过,我奋斗,我征服。

    “武大的樱花果真开了?”我短信问武大的同学。

    “提醒你呢,花还未开,不着急!”

    “恩,明白,花肯定还没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05年3月10日11:00P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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