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6 年江南大学 831 文学概论考研真题 样题

一、名词解释（每小题 5 分，共 30 分）

1. “游戏发生说”
2. 话语
3. 艺术真实
4. 文学典型
5. 行动的内在逻辑
6. 创作个性

答案解析

1. “游戏发生说”

   解析：“游戏发生说” 是文学起源理论的重要流派之一，核心观点认为文学艺术起源于人类的游戏活动。该理论的代表人物为德国哲学家康德、诗人席勒及英国学者斯宾塞。康德提出 “自由游戏” 概念，认为艺术是想象力与知性的自由协调；席勒在《美育书简》中进一步指出，人类在满足基本物质需求后，会通过 “过剩精力” 的释放进行游戏，而文学艺术正是这种游戏的高级形式，具有无功利性与审美性；斯宾塞则从生物学角度补充，认为游戏是对未来生存技能的预演，文学艺术延续了这一特性。该理论揭示了文学的审美自由属性，但忽视了社会生活对文学的根本制约，未能全面解释文学起源的复杂性。
2. 话语

   解析：在文学概论范畴中，“话语” 指特定社会语境下，通过语言符号系统构建意义、传递思想情感的交流活动与文本形态。它并非单纯的语言文字，而是包含 “说话人 - 受话人 - 文本 - 语境” 四维要素的动态系统：说话人（创作者）通过文本传递意图，受话人（读者）结合语境解读意义，语境（社会文化、时代背景等）则影响话语的生成与阐释。例如，鲁迅《阿 Q 正传》中的 “精神胜利法” 话语，既体现了创作者对国民性的批判，也需结合清末民初的社会语境理解，读者在不同时代解读时还会衍生新的意义，凸显话语的语境依赖性与意义生成性。
3. 艺术真实

   解析：艺术真实是文学作品在反映社会生活时呈现的审美特质，是 “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” 的真实形态，区别于客观的生活真实与严谨的科学真实。其核心特征包括：① 虚构性与真实性的统一，文学通过虚构的人物、情节（如《红楼梦》的贾府故事）折射现实社会的本质规律；② 情感性与理性的融合，作品既饱含创作者的情感态度（如杜甫诗歌的忧国忧民之情），又蕴含对社会人生的理性思考；③ 个别性与普遍性的结合，通过具体的形象（如阿 Q 这一个体）展现普遍的人类生存状态或社会问题。艺术真实的价值在于，它能让读者在审美体验中认识现实、感悟真理。
4. 文学典型

   解析：文学典型是文学作品中具有鲜明个性特征，同时又蕴含普遍社会意义的形象，是 “个性与共性的统一” 的典范。其核心特质包括：① 独特的个性特征，如《三国演义》中诸葛亮的 “智”、关羽的 “义”，形象鲜明且不可替代；② 深刻的共性内涵，典型形象需承载特定时代的社会矛盾、人类精神困境或普遍价值追求，如阿 Q 的 “精神胜利法” 既体现清末民初国民的麻木性，也反映人类面对困境时的逃避心理；③ 较高的审美价值，典型形象需具备丰富的内涵与艺术感染力，能引发读者长期的审美共鸣与思考。文学典型是文学作品艺术成就的重要标志，也是文学反映社会生活的重要载体。
5. 行动的内在逻辑

   解析：行动的内在逻辑指叙事作品中，人物行动的发生、发展需符合人物性格、情节因果与主题表达的内在规律，确保叙事的合理性与连贯性。它包含三个层面：① 符合人物性格逻辑，人物行动需与其性格特质一致，如《水浒传》中李逵的 “鲁莽” 性格决定其 “江州劫法场” 的冲动行为，若让李逵做出谨慎谋划的行动，则违背性格逻辑；② 符合情节因果逻辑，前一行动需为后一行动埋下伏笔，形成因果链条，如《西游记》中 “孙悟空三打白骨精” 的行动，源于白骨精多次幻化人形欺骗唐僧，推动后续 “唐僧逐悟空” 的情节；③ 符合主题表达逻辑，人物行动需服务于作品主题，如《祝福》中祥林嫂 “反复诉说阿毛之死” 的行动，凸显封建礼教对女性的压迫，强化作品反封建的主题。
6. 创作个性

   解析：创作个性指作家在长期创作实践中形成的，具有稳定性与独特性的创作心理、审美趣味、艺术技巧等的总和，是作家个人特质在文学创作中的集中体现。其形成受作家的生活经历（如鲁迅的留学经历与社会观察影响其批判风格）、思想观念（如托尔斯泰的人道主义思想影响其作品的道德关怀）、审美偏好（如李白偏好豪放飘逸的诗风，杜甫偏好沉郁顿挫的诗风）等因素制约。创作个性直接决定作品的艺术风格，如茅盾的创作个性体现为对社会现实的敏锐观察，其作品（如《子夜》）多以宏大叙事反映社会矛盾；而朱自清的创作个性体现为对日常生活的细腻感知，其散文（如《背影》）多以温情笔触展现人性之美。创作个性是作家区别于其他创作者的核心标志，也是文学风格多样性的重要原因。

二、填空题（每小题 2 分，共 10 分）

1. 美国学者______在《______》一书中提出了文学四要素说。
2. 文学形象是一般与______、本质与______的统一。
3. 提出 “有有我之境，有无我之境” 的作者是______；提出 “不能作语录体，亦非易语”（原文表述残缺，推测为文体相关观点）的作者是______（因原文信息不全，此处为合理补充）。

答案解析

1. 艾布拉姆斯；镜与灯 —— 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

   解析：美国学者 M.H. 艾布拉姆斯在《镜与灯 —— 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》中提出文学四要素说，即 “世界（社会生活）、作者、作品、读者”，这一理论构建了文学活动的基本框架，为后续文学理论研究提供了重要范式，是文学概论中的核心知识点。
2. 个别；现象

   解析：文学形象的核心特征是 “一般与个别、本质与现象的统一”。“个别” 指文学形象的具体性（如《红楼梦》中林黛玉的 “多愁善感” 是具体的个性表现），“一般” 指形象蕴含的普遍意义（林黛玉的形象也反映封建时代贵族女性的生存困境）；“现象” 指形象的外在形态（如人物的言行、场景的描绘），“本质” 指形象揭示的社会规律或人性本质（如通过人物命运展现封建制度的腐朽）。
3. 王国维；（推测）韩愈

   解析：“有有我之境，有无我之境” 出自王国维的《人间词话》，是中国古典美学中关于意境分类的重要观点，“有我之境” 指意境中蕴含作者强烈情感（如 “泪眼问花花不语”），“无我之境” 指作者情感融入景物，看似无 “我” 实则有 “我”（如 “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”）。第二空因原文表述残缺，结合古代文论常见观点推测为韩愈，韩愈在古文运动中提出 “唯陈言之务去”，反对语录体、骈体等僵化文体，主张文体革新，与 “不能作语录体” 的表述逻辑一致。

三、判断正误（在题后括号内打 “√” 或 “×”，每小题 2 分，共 10 分）

1. 文学与一般社会科学的根本区别，在于文学用形象的方式说话，而一般社会科学用概念的方式说话。（ ）
2. 文学客体其实就是社会生活，文学创造以社会生活为唯一的源泉。（ ）
3. 共鸣是文学接受的一种高潮体现，读者往往因阅读的高度愉悦而手舞足蹈。（ ）
4. 文学意境是作家创造的幻想情境，在幻想中情与景才能实现统一。（ ）
5. 文学是一种情感活动，本质上与理性是冲突的，因此不能传达真理。（ ）

答案解析

1. √

   解析：文学与一般社会科学（如经济学、社会学）的核心区别在于表达方式：文学以具体可感的形象（人物、情节、场景）传递意义，如《平凡的世界》通过孙少平的奋斗经历展现社会变迁；而一般社会科学以抽象概念、逻辑推理构建理论，如经济学用 “供求关系” 概念分析市场规律。这一区别决定了文学的审美性与社会科学的科学性，故表述正确。
2. √

   解析：文学客体的核心是社会生活，马克思主义文论认为 “社会生活是文学创造的唯一源泉”。无论是虚构的神话（如《西游记》）还是写实的小说（如《骆驼祥子》），其素材、主题、情感均源于社会生活：《西游记》的 “取经” 故事折射现实中的理想追求，《骆驼祥子》的悲剧反映民国时期底层民众的生存困境。脱离社会生活的文学创造会沦为空洞的幻想，故表述正确。
3. ×

   解析：共鸣是文学接受的高潮，指读者在阅读中与作品的情感、思想产生深度契合（如读者因《孔乙己》中孔乙己的悲剧产生同情），但共鸣的表现形式以情感共鸣为主，并非 “手舞足蹈” 这类外在行为 ——“手舞足蹈” 更多是愉悦情绪的极端外化，而共鸣也可能表现为悲伤、沉思等复杂情绪，表述过于绝对，故错误。
4. ×

   解析：文学意境并非 “幻想情境”，而是作家对社会生活的审美提炼与升华：意境中的 “景” 源于现实中的自然或社会场景（如 “大漠孤烟直” 中的大漠景象），“情” 是作家对现实的情感体验（如王维对边塞生活的感慨），情与景的统一基于现实而非幻想。例如，《荷塘月色》的意境，既源于朱自清对荷塘夜景的真实观察，也融入了他对现实的迷茫情绪，故 “幻想情境” 的表述错误。
5. ×

   解析：文学虽以情感为重要载体，但并非与理性冲突：优秀文学作品往往是情感与理性的融合 —— 情感引发读者共鸣（如《岳阳楼记》中 “先天下之忧而忧” 的情感），理性则蕴含对社会、人生的深刻思考（如该句体现的儒家忧乐观与社会责任感），这种融合使文学能够传达真理（如对人性、社会规律的认知）。例如，鲁迅的《狂人日记》以强烈的情感批判封建礼教，同时以理性视角揭示礼教 “吃人” 的本质，故 “与理性冲突、不能传达真理” 的表述错误。

四、简答题（每小题 12 分，共 72 分）

1. 什么是文学的审美意识形态属性？其具体表现在哪几个方面？
2. 文学与艺术形式的关系如何？简要评价在文学形式问题的认识上存在的两种错误倾向。
3. 什么是诗？诗的基本特征是什么？
4. 什么是叙事作品的结构？对叙事作品的结构主要从哪两个向度进行分析？
5. 为什么说 “风格是文体的最高范畴和体现”？
6. 为什么说文学消费不完全等同于一般商品的消费？简述其理由。

答案解析

1. 文学的审美意识形态属性及具体表现

   解析：文学的审美意识形态属性，指文学既具有审美特质（满足读者的审美需求），又蕴含意识形态内涵（反映特定社会的思想、价值观念），是审美性与意识形态性的有机统一，而非二者的简单叠加。其具体表现为三个方面：

   （1）无功利性与功利性的统一：文学的审美性决定其直接无功利性 —— 读者阅读文学作品时，首先获得的是审美愉悦，而非实际利益（如读《红楼梦》不直接获取物质回报）；但文学深层蕴含功利性，它通过传递思想观念影响读者（如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激励读者追求理想、奉献社会），进而作用于社会，实现思想引导、道德教化等功能。

   （2）形象性与理性的统一：文学以形象为核心载体（如人物、场景），通过形象传递情感与意义，体现审美性；但形象中蕴含理性思考，如《阿 Q 正传》通过阿 Q 的形象，理性批判国民性的缺陷，使读者在审美体验中认识社会本质，避免沦为纯粹的情感宣泄。

   （3）情感性与认识性的统一：文学饱含情感（如李白诗歌的豪放之情、李清照词的婉约之思），情感是引发读者共鸣的关键；同时，文学也是对社会生活的认识与反映，读者通过文学了解不同时代、不同群体的生活（如通过《白鹿原》认识近代中国乡村的变迁），实现对社会的认知深化。
2. 文学与艺术形式的关系及对两种错误倾向的评价

   解析：文学与艺术形式的关系是 “内容与形式的辩证统一”，二者相互依存、相互作用，具体表现为：

   （1）内容决定形式：文学内容（主题、题材、情感等）是艺术形式的基础，形式需服务于内容的表达。例如，表达宏大的社会主题（如战争、历史变迁），多采用长篇小说、史诗等形式（如《战争与和平》以长篇小说形式展现拿破仑战争时期的社会）；表达细腻的个人情感（如爱情、乡愁），多采用诗歌、散文等形式（如余光中《乡愁》以诗歌形式传递思乡之情）。

   （2）形式反作用于内容：恰当的形式能增强内容的表达效果，反之则会削弱内容。例如，鲁迅《祝福》采用 “倒叙” 形式，先写祥林嫂的死亡，再回溯其一生，强化了悲剧氛围，突出封建礼教的残酷；若采用顺叙，悲剧冲击力会大幅减弱。此外，形式还可赋予内容新的意义，如不同译者翻译同一首诗，因语言风格（形式）不同，可能传递出略有差异的情感内涵。
   文学形式问题上的两种错误倾向及评价：

   （1）形式主义倾向：过分强调形式的独立性，忽视内容的重要性，认为 “形式即目的”，甚至将形式凌驾于内容之上。例如，部分现代派文学作品（如某些意识流小说）过度追求语言的晦涩、结构的破碎，忽视主题与情感的清晰表达，导致作品难以被读者理解，失去文学的思想性与感染力。这种倾向割裂了内容与形式的统一，使文学沦为纯粹的形式游戏，背离了文学反映社会、传递意义的本质。

   （2）机械唯物主义倾向：将形式视为内容的 “附庸”，认为 “内容决定一切，形式无关紧要”，忽视形式对内容的反作用。例如，某些创作者只注重主题的 “正确性”，忽视语言锤炼、结构设计，导致作品语言干瘪、情节僵硬（如部分口号式的宣传文学），难以引发读者的审美共鸣。这种倾向同样违背内容与形式的辩证关系，使文学失去艺术魅力，无法实现其审美与意识形态功能。
3. 诗的定义及基本特征

   解析：诗是文学的重要体裁之一，指以高度凝练的语言、鲜明的节奏韵律、丰富的想象情感，集中反映社会生活、表达作家思想的文学样式。其基本特征包括四个方面：

   （1）语言的高度凝练性：诗的语言需用最简洁的文字传递最丰富的内涵，避免冗余表达。例如，杜甫《春望》中 “国破山河在，城春草木深” 仅 10 字，既描绘了战乱后长安的残破景象，又传递出对国家命运的忧虑，语言凝练且意蕴深厚。

   （2）鲜明的节奏与韵律：节奏（语言的长短、强弱变化）与韵律（押韵、平仄等）是诗的核心审美特征，能增强作品的音乐性，便于朗诵与记忆。例如，唐诗的 “五言绝句”“七言律诗” 有严格的平仄、押韵规则（如李白《静夜思》“床前明月光，疑是地上霜。举头望明月，低头思故乡”，押 “ang” 韵，节奏明快）；现代诗虽打破严格格律，但仍注重内在节奏（如徐志摩《再别康桥》的句式长短变化，形成舒缓的节奏）。

   （3）强烈的情感表达：诗是 “情感的艺术”，需集中、真挚地表达作家的情感。例如，苏轼《水调歌头・明月几时有》中 “但愿人长久，千里共婵娟”，直接抒发对亲人的思念与美好祝愿；艾青《大堰河 —— 我的保姆》中，通过对保姆的回忆，传递出深沉的感激与同情，情感浓烈且动人。

   （4）丰富的想象与联想：诗需借助想象与联想拓展意境，突破现实的局限。例如，李白《望庐山瀑布》中 “飞流直下三千尺，疑是银河落九天”，将瀑布想象为 “银河落九天”，既夸张又生动，展现出瀑布的磅礴气势；郭沫若《天上的街市》中，由 “街灯” 联想到 “明星”，再构建出 “天上的街市”，营造出浪漫的意境。
4. 叙事作品的结构及分析向度

   解析：叙事作品的结构，指叙事作品中人物、情节、场景等元素的组织方式与排列顺序，是作品实现叙事逻辑、传递主题的重要载体，核心功能是确保叙事的连贯性与完整性。对叙事作品的结构，主要从 “表层结构” 与 “深层结构” 两个向度进行分析：

   （1）表层结构：指叙事作品的外在组织形式，即情节的排列顺序与叙述方式，是读者可直接感知的结构层面。它关注 “故事如何讲述”，包括情节的开端、发展、高潮、结局（如《西游记》的表层结构为 “唐僧师徒出发→历经九九八十一难→取得真经”），以及叙述视角（如第一人称、第三人称）、叙述时间（如顺叙、倒叙、插叙）等。分析表层结构的目的，是梳理叙事的外在逻辑，理解作品的叙事节奏与读者的阅读体验 —— 例如，《百年孤独》采用 “循环叙事” 的表层结构，使故事呈现出 “历史重复” 的效果，强化了作品对 “孤独” 主题的表达。

   （2）深层结构：指叙事作品中蕴含的抽象逻辑与主题框架，是表层结构背后的意义体系，需通过分析表层结构提炼得出。它关注 “故事讲述了什么本质”，通常表现为 “二元对立” 的逻辑关系（如善与恶、正义与非正义、个体与社会等），以及作品传递的核心思想。例如，《小红帽》的表层结构是 “小红帽遇狼→狼吃外婆→猎人救外婆”，深层结构则是 “善良与邪恶的对立”“天真与成熟的成长”；《红楼梦》的表层结构是 “贾府的兴衰与宝黛爱情悲剧”，深层结构则是 “封建制度的腐朽与人性的追求”。分析深层结构的目的，是挖掘作品的主题内涵，理解叙事背后的社会、文化意义。
5. “风格是文体的最高范畴和体现” 的原因

   解析：文体是文学作品的语言形式与结构方式，可分为 “体裁（如小说、诗歌）”“语体（如书面语、口语）”“风格” 三个层次，其中风格是文体的最高范畴与体现，原因如下：

   （1）风格是文体的个性化体现，区别于体裁与语体的普遍性：体裁（如诗歌、小说）是文学的基本分类，具有固定的形式规范（如诗歌的韵律、小说的情节），适用于所有创作者；语体（如典雅语体、通俗语体）是语言的使用风格，也具有通用性（如学术论文多使用典雅语体）。而风格是作家创作个性的集中体现，具有独特性 —— 例如，同是写 “乡愁”，余光中的风格是 “凝练含蓄”（如《乡愁》），席慕蓉的风格是 “细腻温婉”（如《渡口》），这种个性化使风格成为作家区别于他人的核心标志，是文体的 “独特性升华”。

   （2）风格是文体成熟的标志，体现作品的艺术高度：一部作品若仅有体裁规范与语体选择，而无独特风格，往往显得平庸；只有形成鲜明风格，作品才算达到艺术成熟。例如，鲁迅的作品以 “冷峻批判” 的风格著称，这种风格使他的小说（如《阿 Q 正传》）、散文（如《野草》）超越了单纯的体裁界限，成为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；反之，某些作品虽符合体裁要求（如符合小说的情节结构），但因缺乏风格，难以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，无法成为优秀作品。

   （3）风格统摄体裁与语体，实现文体的整体和谐：风格并非独立于体裁与语体，而是对二者的统摄与融合 —— 作家的风格会渗透到体裁选择与语体使用中，使二者服务于风格的表达。例如，李白 “豪放飘逸” 的风格，决定他多选择诗歌（而非小说）作为创作体裁，多使用 “飞流直下三千尺” 这类豪迈的语体；李清照 “婉约清丽” 的风格，决定她多选择词（而非史诗）作为创作体裁，多使用 “寻寻觅觅，冷冷清清” 这类细腻的语体。这种统摄使体裁、语体与风格形成整体，实现文体的和谐统一，体现文体的最高审美价值。
6. 文学消费不完全等同于一般商品消费的理由

   解析：文学消费指读者购买、阅读文学作品的活动，虽包含商品消费的属性（如购买书籍需支付货币），但与一般商品消费（如购买食品、服装）存在本质区别，理由如下：

   （1）消费目的不同：一般商品消费的目的是满足实用需求，消费过程结束后，商品的使用价值随之消耗（如购买食品是为了果腹，食品被食用后使用价值消失）；文学消费的核心目的是满足审美与精神需求，读者通过阅读获得情感愉悦、思想启发（如阅读《平凡的世界》获得奋斗的动力），且这种精神价值不会因 “消费” 而消耗 —— 同一部作品可被多次阅读，每次阅读都可能产生新的感悟，精神价值具有持续性。

   （2）消费过程不同：一般商品消费是 “单向消耗” 过程，消费者只需被动接受商品的使用价值（如购买服装只需穿着，无需额外创造）；文学消费是 “双向互动” 过程，读者需主动参与意义的生成 —— 作品的意义并非固定不变，而是读者结合自身经历、文化背景解读的结果（如不同读者阅读《哈姆雷特》，对 “哈姆雷特的犹豫” 会有不同理解），读者的 “再创造” 是文学消费的重要环节，体现文学消费的创造性。

   （3）价值属性不同：一般商品的价值具有客观性与固定性，价值大小由生产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（如一件服装的价值由面料、加工成本等决定），且价值会随商品的损耗而降低；文学作品的价值具有主观性与多元性，价值大小不仅取决于创作成本，更取决于作品的审美内涵、思想深度及对读者的影响（如《红楼梦》的价值远超其印刷成本，因其蕴含丰富的文化与人性思考），且作品的价值会随时间推移、社会变迁而不断丰富（如不同时代的读者会从《红楼梦》中挖掘新的意义），具有 “增值性”。

   （4）消费结果不同：一般商品消费的结果是 “商品消失，需求满足”，不会对消费者产生长期的精神影响（如购买一次食品，仅解决当下的饥饿）；文学消费的结果是 “作品留存，精神影响持久”，优秀文学作品会对读者的思想观念、价值取向产生长期影响（如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影响了几代人的理想追求），甚至塑造读者的人格，这种精神层面的结果是一般商品消费无法实现的。

五、论述题（两题中任选一题，共 28 分）

1. 怎样理解文学创造的 “内容形式化”？试结合实例加以阐释。
2. 结合当前学界的研究动态，谈谈你对文学本质的理解？

答案解析

1. 文学创造的 “内容形式化” 及实例阐释

   解析：文学创造的 “内容形式化”，指在文学创作过程中，作家将抽象的文学内容（包括主题思想、情感体验、题材素材等），通过具体的艺术形式（语言、结构、手法、体裁等）转化为有形的文学文本的过程。它并非 “内容与形式的简单拼接”，而是 “内容向形式的渗透与转化”—— 形式不仅是内容的 “容器”，更是内容的 “存在方式”，没有形式的内容是抽象的、无法被感知的，只有通过形式化，内容才能成为真正的文学作品。其具体内涵可结合实例从三个层面阐释：
   （1）主题思想的形式化：通过语言与结构赋予抽象思想以具象形态

   文学的主题思想往往是抽象的（如 “反对战争”“追求自由”），需通过具体的语言表达与结构设计转化为可感知的文本。例如，反战主题是抽象的，而奥斯特洛夫斯基在《战争与和平》中，通过 “拿破仑战争” 的具体场景（如博罗季诺战役的惨烈描写）、人物的命运（如安德烈公爵在战争中受伤、死亡），以及 “战争与和平” 的结构对比（前半部分写战争的残酷，后半部分写和平生活的美好），将 “反对战争、珍视和平” 的抽象主题转化为具象的叙事 —— 读者通过阅读具体的情节与场景，自然领悟到反战主题，而非通过作家直接的 “口号式” 说教。若缺乏这种形式化，反战主题只能是抽象的观念，无法成为具有感染力的文学作品。
   （2）情感体验的形式化：通过韵律与意象将内在情感转化为外在审美

   作家的情感体验是内在的、私人的（如喜悦、悲伤、孤独），需通过韵律、意象等形式转化为可共鸣的审美情感。例如，李清照的 “乡愁” 是内在情感，而她在《声声慢》中，通过 “寻寻觅觅，冷冷清清，凄凄惨惨戚戚” 的叠词韵律（形式），营造出舒缓、悲凉的节奏，又通过 “雁过也”“满地黄花堆积”“梧桐更兼细雨” 的意象（形式），将抽象的乡愁转化为具体的视觉、听觉场景 —— 读者通过感受韵律的悲凉与意象的凄清，直接体验到李清照的乡愁，实现情感共鸣。若仅直白地说 “我很想家”，缺乏韵律与意象的形式化，情感会显得干瘪，无法引发读者的审美共鸣。
   （3）题材素材的形式化：通过体裁与手法将零散素材转化为完整文本

   作家积累的题材素材往往是零散的（如生活中的某个事件、某个人物片段），需通过体裁选择与艺术手法转化为完整的文学文本。例如，鲁迅在创作《孔乙己》时，积累的素材可能是 “清末民初咸亨酒店里的一个落魄书生”（零散素材），他选择 “短篇小说” 作为体裁（形式），通过 “第一人称叙述”（手法）、“孔乙己偷书被打”“教小伙计写‘茴’字” 等情节设计（手法），将零散素材转化为完整的叙事文本 —— 体裁决定了素材的组织规模（短篇小说的精炼性），手法决定了素材的呈现方式（第一人称增强真实感），最终使零散素材成为展现 “封建教育对人的摧残” 的经典形象。若缺乏体裁与手法的形式化，零散素材只能是生活片段，无法成为具有文学价值的作品。
   综上，“内容形式化” 是文学创造的核心环节，它实现了 “抽象内容向具象文本的转化”，是文学作品从 “观念” 走向 “存在” 的关键。没有形式化，文学内容无法被感知、被传播，文学创造也就无从谈起。
2. 结合当前学界研究动态对文学本质的理解

   解析：文学本质是文学理论的核心问题，不同时代、不同学派的学者对其有不同界定（如 “模仿说”“表现说”“审美意识形态论” 等）。结合当前学界（21 世纪以来）的研究动态（如文化研究、数字文学、生态文学等领域的兴起），文学本质可理解为 “以语言为媒介，在审美体验中传递社会文化意义、反思人类生存状态的精神活动与文本形态”，其内涵可从三个维度展开：
   （1）从 “审美意识形态论” 到 “文化实践论”：文学本质的社会文化维度拓展

   传统学界（如 20 世纪马克思主义文论）多将文学本质界定为 “审美意识形态”，强调文学的审美性与意识形态性的统一。当前学界在这一基础上，进一步将文学视为 “社会文化实践”—— 文学不仅是 “反映” 社会文化的文本，更是 “参与” 社会文化建构的实践活动。例如，文化研究学派关注文学与权力、身份、性别等的关系：分析《简・爱》时，不仅关注其 “女性追求平等” 的主题（审美意识形态），更关注作品如何通过简・爱的形象，参与 19 世纪女性身份的建构（文化实践），影响当时及后世的女性意识；生态文学研究则关注《瓦尔登湖》等作品如何通过对自然的描写，传递生态理念，参与当代生态文明的建构。这种视角下，文学本质不再是静态的 “属性”，而是动态的 “实践”，体现文学与社会文化的互动关系。
   （2）从 “文本中心” 到 “读者中心” 再到 “互动中心”：文学本质的意义生成维度拓展

   20 世纪中期的形式主义、结构主义学派强调 “文本中心”，认为文学本质存在于文本的形式结构中；后来的接受美学、读者反应批评转向 “读者中心”，认为文学本质由读者的解读生成。当前学界则进一步走向 “互动中心”，认为文学本质是 “作家 - 文本 - 读者 - 语境” 四维互动的结果：作家创造文本，读者结合语境解读文本，语境（社会文化、时代背景）影响作家的创作与读者的解读，文本则作为互动的媒介，承载意义的生成。例如，对《三体》的理解，作家刘慈欣通过文本传递 “宇宙文明” 的想象（作家维度），读者结合 “科技发展、全球化” 的语境（语境维度），解读出 “人类命运共同体”“科技伦理” 等意义（读者维度），文本则为这些互动提供了基础。这种互动性使文学本质具有 “开放性”—— 同一文本在不同时代、不同读者的解读中，会生成新的意义，体现文学本质的动态性。
   （3）从 “纸质文学” 到 “数字文学”：文学本质的媒介维度拓展

   传统文学以纸质为媒介，文学本质与纸质媒介的特性（如线性阅读、固定文本）密切相关。当前数字技术的发展催生了数字文学（如网络小说、互动小说、VR 文学），学界开始关注媒介变革对文学本质的影响：数字文学虽改变了媒介形式（如非线性阅读、读者参与创作的互动文本），但并未改变文学的核心本质 —— 仍以语言为基础，仍追求审美体验与意义传递。例如，网络小说《盗墓笔记》虽以网络为媒介，采用 “连载” 形式，读者可通过评论影响作者的情节设计（互动性），但它仍通过 “盗墓故事” 传递 “友情、勇气” 等主题，引发读者的情感共鸣（审美体验）；VR 文学《追寻》虽以 VR 设备为媒介，让读者 “沉浸” 在故事场景中，但核心仍是通过语言与视觉元素，传递 “记忆与身份” 的思考。这种媒介拓展说明，文学本质的核心（审美、意义、精神）是稳定的，而媒介形式的变化只是丰富了文学本质的表现方式，使文学更适应时代发展。
   综上，结合当前学界研究动态，文学本质可概括为：以语言为核心媒介，在 “作家 - 文本 - 读者 - 语境” 的互动中，通过审美体验传递社会文化意义、反思人类生存状态的精神实践与文本形态。它既具有稳定性（核心的审美与意义属性），又具有开放性（随社会文化、媒介技术的发展而不断丰富），是静态属性与动态实践的统一。